分类:古诗文集时间:2023-05-17 17:36作者:未知编辑:猜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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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之三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
制农田百亩,百亩之分,上农民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民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诸侯之下士,视上农民,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告伏局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
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间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
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朌,其余以禄士,以为间田。
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
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为御。
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袜让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帅,三百三十六长。八伯各以其属,属于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
天子三公,九卿,二xx大夫,八十一元士。
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
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
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
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再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
凡官民材,必先论之。论辨,然后使之。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
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厅枣养。士遇之涂,弗与言也。屏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亦弗故生也。
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
天子五年一巡守。
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好辟。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山川神祗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有功德于民者,加地进律。
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东巡守之礼。
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南巡守之礼。
十有一月,北巡守,至于北岳,如西巡守之礼。
归假于祖祢,用特。
天子将出,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诸侯将出,宜乎社,造乎祢。
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德以尊于天子。
天子赐诸侯乐,则以柷将之。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
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鈇钺,然后杀,赐圭瓒,然后为鬯。未赐圭瓒,则资鬯于天子。
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廱,诸侯曰頖宫。
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禡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
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一为干豆,二为宾客,三为充君之庖。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杀胎,不殀夭,不覆巢。冢宰制国用,必于岁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祭用数之仂,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丧用三年之仂,丧祭,用不足曰暴,有余曰浩。祭,丰年不奢,凶年不俭。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
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殡,三月而葬。三年之丧,自天子达,庶人县封。葬不为雨止,不封不树,丧不贰事。自天子达于庶人,丧从死者,祭从生者,支子不祭。
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大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大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
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
天子诸侯,祭因国之在其地而无主后者。
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诸侯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尝祫,烝祫。
天子社稷皆大牢,诸侯社稷皆少牢,大夫士宗庙之祭,有田则祭,无田则荐,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韭以卵,麦以鱼,黍以豚,稻以鴈。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宾客之牛角尺。诸侯无端不杀牛,大夫无端不杀羊,士无端不杀犬豕,庶人无端不食珍。
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寝不逾庙。
古者公田借而不税,市廛而不税,关讥而不征,林麓川泽以时入而不禁,夫圭田无征。
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
田里不粥,墓地不请。
司空执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泽,时四时,量地远近,兴事任力。凡使民,任老者之事,食壮者之食。
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湿,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谷,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曰夷,被发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蛮,雕题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发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达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
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无旷土,无游民,食节事时,民咸安其居,乐事劝功,尊君亲上,然后兴学。
司徒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德,齐八政以防*,一道德以同俗,养耆老以致孝,恤孤独以逮不足,上贤以崇德,简不肖以绌恶。命乡简不帅教者以告。耆老皆朝于庠。元日习射上功,习乡上齿,大司徒帅国之俊士与执事焉,不变。国之右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左,命国之左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右。如初礼,不变,移之郊,如初礼,不变,移之遂。如初礼,不变,屏之远方,终身不齿。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学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乐正崇四术,立四教,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王大子,王子,群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凡入学以齿,将出学,小胥,大胥,小乐正,简不帅教者,以告于大乐正,大乐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不变,王亲视学,不变,王三日不举,屏之远方。西方曰棘,东方曰寄,终身不齿。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
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以士礼葬之。有发,则命大司徒教士以车甲。凡执技,论力,适四方,臝股肱,决射御,凡执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凡执技以事上者,不贰事,不移官,出乡不与士齿。仕于家者,出乡不与士齿。司寇正刑明辟,以听狱讼,必三刺,有旨无简,不听,附从轻,赦从重。
凡制五刑,必即天论,邮罚丽于事。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智慧,致其忠爱,以尽之。疑狱,泛与众共之,众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之棘木之下,大司寇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后制刑。凡作刑罚,轻无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杀。作*声,异服,奇技,奇器,以疑众,杀。行伪而坚,言伪而辩,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杀。此四诛者,不以听。凡执禁以齐众,不赦过。有圭璧金璋,不粥于市。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牺牲不粥于市,戎器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兵车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麤不中数,幅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色乱正色,不粥于市。锦文珠玉成器,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五谷不时,果实未孰,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兽鱼鳖不中杀,不粥于市。关执禁以讥,禁异服,识异言。
大史典礼,执简记,奉讳恶。
天子齐戒受谏,司会以岁之成,质于天子。冢宰齐戒受质,大乐正,大司寇,市,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齐戒受质,百官各以其成,质于三官。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然后休老劳农,成岁事,制国用。
凡养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修而兼用之,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达于诸侯。
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使人受,五十异粻,六十宿肉,七十贰膳,八十常珍,九十饮食不离寝,膳饮从于游可也。六十岁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修。唯绞、紟、衾、冒,死而后制。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虽得人不暖矣。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五十不从力政,六十不与服戎,七十不与宾客之事,八十齐丧之事弗及也。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唯衰麻为丧。
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养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养老。周人冕而祭,玄衣而养老。凡三王养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废疾非人不养者,一人不从政。父母之丧,三年不从政。齐衰大功之丧,三月不从政。将徙于诸侯,三月不从政。自诸侯来徙家,期不从政。
少而无父者谓之孤,老而无子者谓之独,老而无妻者谓之矜,老而无夫者之谓寡。此四者,天民之穷而无告者也,皆有常饩。
瘖聋、跛、躄、断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
道路,男子由右,妇人由左,车从中心。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鴈行,朋友不相逾。轻任幷,重任分,班白者不提挈。君子耆老不徒行,庶人耆老不徒食。
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
方一里者,为田九百亩。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为田九万亩。方百里者,为方十里者百,为田九十亿亩。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九万亿亩。
自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自南河至于江,千里而近。自江至于衡山,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东海,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西河,千里而近。自西河至于流沙,千里而遥。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尽东海,北不尽恒山。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亩。方百里者,为田九十亿亩。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余六十亿亩。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古者百亩,当今东田百四十六亩三十步。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步四尺二寸二分。
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三十国。其余方百里者七十,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为方百里者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其余方百里者四十,方十里者六十,又封方五十里者百二十。为方百里者三十,其余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六十。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间田。诸侯之有功者,取于间田以禄之。其有削地者,归之间田。
天子之县内,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九,其余方百里者九十一,又封方七十里者二十一,为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二十九,其余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又封方五十里者六十三,为方百里者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其余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
诸侯之下士,禄食九人,中士食十八人,上士食三十六人,下大夫食七十二人,卿食二百八十八人,君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国之卿,食二百一十六人,君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国之卿,食百四十四人,君食千四百四十人。次国之卿,命于其君者,如小国之卿。天子之大夫为三监,监于诸侯之国者,其禄视诸侯之卿,其爵视次国之君,其禄取之于方伯之地。方伯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于天子之县内,视元士。诸侯世子世国,大夫不世爵,使以德,爵以功。未赐爵,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
六礼:冠、昏、丧、祭、乡、相见。七教: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宾客。八政:饮食、衣服、事为、异别、度、量、数、制。
原文:
【季冬】
一曰: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娄中,旦氐中。其日壬癸,其帝颛顼,其神玄冥,其虫介,其音羽,律中大吕,其数六,其味咸,其臭朽,其祀行,祭先肾。雁北乡,鹊始巢,雉雊鸡乳,天子居玄堂右个,乘玄骆,驾铁骊,载玄旗,衣黑衣,服玄玉,食黍与彘,其器宏以弇。命有司大傩,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征鸟厉疾,乃毕行山川之祀,及帝之大臣、天地之神祇。是月也,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往,乃尝鱼,先荐寝庙。冰方盛,水泽复,命取冰。冰已入,令告民出五种。命司农计耦耕事,修耒耜,具田器。命乐师大合吹而罢。乃命四监收秩薪柴,以供寝庙及百祀之薪燎。是月配嫌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岁将更始。专於农夫,无有所使。天子乃与卿大夫饬国典,论时令,以待来岁之宜。乃命太史次诸侯之列,赋之牺牲,以供皇天上帝社稷之享。乃命同姓之国,供寝庙之刍豢;令宰历卿大夫至于庶民土田之数,而赋之牺牲,以供山林名川之祀。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无不咸献其力,以供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之祀。行之是令,此谓一终,三旬二日。季冬行秋令,则白露蚤降,介虫为妖,四邻入保;行春令,则胎夭多伤,国多固疾,命之曰逆;行夏令,则水潦败国,时雪不降,冰冻消释。
【士节】
二曰:士之为人,当理不避其难,临患忘利,遗生行义,视死如归。有如此者,国君不得而友,天子不得而臣。大者定天下,其次定一国,必由如此人者也。故人主之欲大立功名者,不可不务求此人也。贤主劳於求人,而佚於治事。齐有北郭骚者,结罘罔,捆蒲苇,织萉屦,以养其母,犹不足,踵门见晏子曰: “愿乞所以养母。”晏子之仆谓晏子曰:“此齐国之贤者也。其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於利不苟取,於害不苟免。今乞所以养母,是说夫子之义也,必与之。”晏子使人分仓粟、分府金而遗之,辞金而受粟。有间,晏子见疑於齐君,出奔,过北郭骚之门而辞。北郭骚沐浴而出,见晏子曰:“夫子将焉适?”晏子曰:“见疑於齐君,将出奔。”北郭子曰:“夫子勉之矣。”晏子上车,太息而叹曰:“婴之亡岂不宜哉?亦不知士甚矣。”晏子行。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 “说晏子之义,而尝乞所以养母焉。吾闻之曰:‘养及亲者,身伉其难。,今晏子见疑,吾将以身死白之。”著衣冠,令其友操剑奉笥而从,造於君庭,求复者曰:“晏子,天下之贤者也,去则齐国必侵矣。必见国之侵也,不若先死。请以头托白晏子也。”因谓其友曰:“盛吾头於笥中,奉以托。”退而自刎也。其友因奉以托。其友谓观者曰:“北郭子为国故死,吾将为北郭子死也。”又退而自刎。齐君闻之,大骇,乘驲而自追晏子,及之国郊,请而反之。晏子不得已而反,闻北郭骚之以大卖态死白己也,曰:“婴之亡岂不宜哉?亦愈不知士甚矣。”
【介立】
三曰:以贵富有人易,以贫贱有人难。今晋文公出亡,周流天下,穷矣,贱矣,而介子推不去,有以有之也。反国有万乘,而介子推去之,无以有之也。能其难,不能其易,此文公之所以不王也。晋文公反国,介子推不肯受赏,自为赋诗曰:“有龙于飞,周遍天下。五蛇从之,为之丞辅。龙反其乡,得其处所。四蛇从之,得其露雨。一蛇羞之,桥死於中野。”悬书公门,而伏於山下。文公闻之曰:“嘻!此必介子推也。”避舍变服,令士庶人曰:“有能得介子推者,爵上卿,田百万。”或遇之山中,负釜盖簦,问焉,曰:“请问介子推安在?”应之曰:“夫介子推苟不欲见而欲隐,吾独焉知之?”遂背而行,终身不见。人心之不同,岂不甚哉?今世之逐利者,早朝晏退,焦唇干嗌,日夜思之,犹未之能得;今得之而务疾逃之,介子推之离俗远矣。东方有士焉,曰爰旌目,将有适也,而饿於道。狐父之盗曰丘,见而下壶餐以哺之。爰旌目三哺之而後能视,曰: “子何为者也?”曰:“我狐父之人丘也。”爰旌目曰:“嘻!汝非盗邪?胡为而食我?吾义不食子之食也。”两手据地而吐之,不出,喀喀然遂伏地而死。郑人之下■也,庄跷之暴郢也,秦人之围长平也,韩、荆、赵,此三国者之将帅贵人皆多骄矣,其士卒滚源众庶皆多壮矣,因相暴以相杀,脆弱者拜请以避死,其卒递而相食,不辨其义,冀幸以得活。如爰旌目已食而不死矣,恶其义而不肯不死。今此相为谋,岂不远哉?
【诚廉】
四曰: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坚与赤,性之有也。性也者,所受於天也,非择取而为之也。豪士之自好者,其不可漫以污也,亦犹此也。昔周之将兴也,有士二人,处於孤竹,曰伯夷、叔齐。二人相谓曰:“吾闻西方有偏伯焉,似将有道者,今吾奚为处乎此哉?”二子西行如周,至於岐阳,则文王已殁矣。武王即位,观周德,则王使叔旦就胶鬲於次四内,而与之盟曰: “加富三等,就官一列。”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於四内,皆以一归。又使保召公就微子开於共头之下,而与之盟曰:“世为长侯,守殷常祀,相奉桑林,宜私孟诸。”为三书,同辞,血之以牲,埋一於共头之下,皆以一归。伯夷、叔齐闻之,相视而笑曰:“嘻!异乎哉!此非吾所谓道也。昔者神农氏之有天下也,时祀尽敬而不祈福也;其於人也,忠信尽治而无求焉;乐正与为正,乐治与为治;不以人之坏自成也,不以人之庳自高也。今周见殷之僻乱也,而遽为之正与治,上谋而行货,阻丘而保威也。割牲而盟以为信,因四内与共头以明行,扬梦以说众,杀伐以要利,以此绍殷,是以乱易暴也。吾闻古之士,遭乎治世,不避其任;遭乎乱世,不为苟在。今天下暗,周德衰矣。与其并乎周以漫吾身也,不若避之以洁吾行。”二子北行,至首阳之下而饿焉。人之情,莫不有重,莫不有轻。有所重则欲全之,有所轻则以养所重。伯夷、叔齐,此二士者,皆出身弃生以立其意,轻重先定也。
【不侵】
五曰:天下轻於身,而士以身为人。以身为人者,如此其重也,而人不知,以奚道相得?贤主必自知士,故士尽力竭智,直言交争,而不辞其患。豫让、公孙弘是矣。当是时也,智伯、孟尝君知之矣。世之人主,得地百里则喜,四境皆贺;得士则不喜,不知相贺:不通乎轻重也。汤、武,千乘也,而士皆归之。桀、纣,天子也,而士皆去之。孔、墨,布衣之士也,万乘之主、千乘之君不能与之争士也。自此观之,尊贵富大不足以来士矣,必自知之然後可。豫让之友谓豫让曰:“子之行何其惑也?子尝事范氏、中行氏,诸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至於智氏,而子必为之报,何故?”豫让曰:“我将告子其故。范氏、中行氏,我寒而不我衣,我饥而不我食,而时使我与千人共其养,是众人畜我也。夫众人畜我者,我亦众人事之。至於智氏则不然,出则乘我以车,入则足我以养,众人广朝,而必加礼於吾所,是国士畜我也。夫国士畜我者,我亦国士事之。”豫让,国士也,而犹以人之於己也为念,又况於中人乎?孟尝君为从,公孙弘谓孟尝君曰: “君不若使人西观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为臣,何暇从以难之?意者秦王不肖主也,君从以难之未晚也。”孟尝君曰:“善。愿因请公往矣。” 公孙弘敬诺,以车十乘之秦。秦昭王闻之,而欲丑之以辞,以观公孙弘。公孙弘见昭王,昭王曰:“薛之地小大几何?”公孙弘对曰:“百里。”昭王笑曰: “寡人之国,地数千里,犹未敢以有难也。今孟尝君之地方百里,而因欲以难寡人犹可乎?”公孙弘对曰:“孟尝君好士,大王不好士。”昭王曰:“孟尝君之好士何如?”公孙弘对曰:“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自得则不惭为人君,不自得则不肯为人臣,如此者三人。能治可为管、商之师,说义听行,其能致主霸王,如此者五人。万乘之严主辱其使者,退而自刎也,必以其血污其衣,有如臣者七人。”昭王笑而谢焉,曰:“客胡为若此?寡人善孟尝君,欲客之必谨谕寡人之意也。”公孙弘敬诺。公孙弘可谓不侵矣。昭王,大王也;孟尝君,千乘也。立千乘之义而不克凌,可谓士矣。
【序意】
维秦八年,岁在涒滩,秋甲子朔。朔之日,良人请问十二纪。文信侯曰:尝得学黄帝之所以诲颛顼矣,“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为民父母。” 盖闻古之清世,是法天地。凡十二纪者,所以纪治乱存亡也,所以知寿夭吉凶也。上揆之天,下验之地,中审之人,若此则是非可不可无所遁矣。天曰顺,顺维生;地曰固,固维宁;人曰信,信维听。三者咸当,无为而行。行也者,行其理也,行数,循其理,平其私。夫私视使目盲,私听使耳聋,私虑使心狂。三者皆私设,精则智无由公。智不公,则福日衰,灾日隆。以日倪而西望知之。赵襄子游於囿中,至於梁,马却不肯进。青荓为参乘。襄子曰:“进视梁下,类有人。” 青荓进视梁下,豫让却寝,佯为死人。叱青荆曰:“去,长者吾且有事。” 青荓曰“少而与子友,子且为大事,而我言之,是失相与友之道;子将贼吾君,而我不言之,是失为人臣之道。如我者惟死为可。”乃退而自杀。青荆非乐死也,重失人臣之节,恶废交友之道也。青荆豫让,可谓之友也。
译文:
季冬
季冬之月,太阳的位置在婺女宿,黄昏时刻,娄宿出现在南方中天,拂晓时刻,氐宿出现在南方中天。季冬于天干属壬癸,它的主宰之帝是颛顼,佐帝之神是玄冥,应时的动物是龟鳖之娄的甲族,相配的声音是羽音,音律与大吕相应。这个月的数字是六,味道是咸味,气味是朽味,要举行的祭奠是行祭,祭袒时祭品以肾肚为尊。这个月,大雁将要北来,喜鹊开始搭窝,山鸡鸣叫,家鸡孵卵。天子住在北向明堂的右侧室,乘坐黑色的车,车前驾着黑色的马,车上插着黑色的绘有龙纹的旗帜,天子穿着黑色的衣服,佩戴着黑色的饰玉,吃的食物是黍米和猪肉,使用的器物宏大而口敛。
这个月,天子命令主管官吏大规模举行傩祭,四方城门都割裂牺牲,并制作土牛,以此送阴冬之气。远飞的鸟飞得高而且快。这个月,普遍地举行对山川之神的祭奠以及对有功于民的先世公卿大臣,天地神祗的祭奠。
这个月,命令负责捕鱼的官吏开始捕鱼。天子亲自前往观看。于是品尝刚捕到的鲜鱼,品尝之前,要先进献给祖庙。这时候,冰冻得正坚固,积水的池泽层层冻结。于是命令凿取冰块。冰块藏入冰窖之后,命令有司告诉百姓从谷仓中拿出五谷,选择种子。命令负责农业的官吏,谋划耕作的事情,修缮犁铧,预备耕田的农具。命令乐官举行吹奏乐的大合奏,结束一年的练习。命令王畿内的郡县大夫收缴按常规应该交纳的木柴,来供应祖庙及各种祭奠举行燔燎之用。
这个月,日月星辰绕天一周,又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年的天数接近终了,新的一年将要重新开始。要让农夫用心筹备农事,不要差遣他们干别的劳役。无子与公卿大夫整饬国家的法典,讨论接季节月份制定的政令,以此来预备明年应作之事。命令太史排列各异姓诸侯的次序,使他们按国家大小贡赋牺牲,以供应对上天及社稷之神的禁祀。命令同姓诸侯供应祭祖祖庙所用的牛羊犬冢。命令小宰依次列出从卿大夫到一般老百姓所有土地的数目,使他们贡赋牺牲,以供应条祀山林河流之神使用。凡是在天下九州的老百姓,必须全部献出他们的力量,以供应对皇天上帝,社稷之神、先祖神主以及山林河流之神的祭奠。
实行这些政令,这述就算一年终了了。……在三旬中有二日。
季冬实行应在秋天实行的政令,那么,白露就会过早降落,有甲壳的动物就会成灾,四方边邑的百姓就会为躲避来犯之敌而藏入城堡。假如实行应在春天实行的政令,那么,幼小的动物就会遭到损伤,国家就会流行久治不愈的疾病,给这种情况命名叫做“逆”。假如实行应在夏天实行的政令,那么,大水将为害国家,冬雪将不能按时降落,冰珠将会融化。
士节
士的为人,主持正义不避危难,面临祸患忘却私利,舍生行义,视死如归。有如此行为的人,国君无法与他交友,天子无法让他称臣。大至安定天下,其次安定一国,一定要用这样的人。所以君主想要大立功名的,不可不致力于访求选样的人。贤明的君主把精力花费在仿求贤士上,而对管理政事则采取超脱的态度。
齐国有个叫北郭骚的,靠结兽网、编蒲苇,织麻鞋来奉养他的母亲,但仍不足以维持生活,于是他到晏子门上求见晏子说;“希望能得到粮食以奉养母亲。”晏子的仆从对晏子说;“这个人是齐国的贤人。他志节高尚,不向天子称臣,不与诸侯交友,对于利不苟且取用,对于祸不苟且求免。现在他到您这儿来寻求粮食以奉养母亲,这是悦服您的道义,您一定要给他。”晏子派人把仓中的粮食、府库中的金钱拿出来分给他,他谢绝了金钱而收下了粮食。
过了不久,晏子被齐君猜忌,逃往国外,经过北郭骚的门前向他离别。北郭骚洗发浴身,恭敬地迎出来,见到晏于说:“您将要到哪儿去?”晏子说:“我受到齐君的猜忌,将要逃往国外。”北郭子说:“您好自为之吧。”晏子上了车,长叹一声说:“我逃亡国外难道不正应该吗?我也太不了解士了。”于是晏子走了。
北郭子召来他的朋友,告诉他说。“我悦服晏子的道义,曾向他求得粮食奉养母亲。我听说;‘奉养过自己父母的人,自己要承担他的危难。’如今晏子受到猜忌,我将用自己的死为他洗清冤诬。”北郭子穿戴好衣冠,让他的朋友拿着宝剑捧着竹匣跟随在后。走到国君朝廷门前,找到负责通禀的官吏说,“晏子是名闻天下的贤人,他若出亡,齐国必定遭受侵犯。与其看到国家必定遭受侵犯,不如先死。我愿把头托付给您来为晏子洗清冤诬。”于是对他的朋友说:“把我的头盛在竹匣中,捧去托付给那个官吏。”说罢,退下几步自刎而死。他的朋友于是捧着盛了头的竹匣托付给了那个官吏,然后对旁观的人说:“北郭子为国难而死,我将为北郭子而死。”说罢,又退下几步自刎而死。
齐君听说这件事,犬为震动,乘着驿车亲自击追赶晏子,在离国都不到百里的地方赶上了晏子,哀求晏子回去。晏子不得已而返,听说北郭骚用死来替自己洗清冤诬,他感触地说:“我逃亡国外难道不正应该吗?北郭骚之死说明我越发地不了解士了。“
介立
靠富贵受人拥戴轻易,靠贫贱受人拥戴很难。从前晋文公逃亡在外,遍行天下,困窘极丁,贫贱极了,然而介子挂一直不离开他,这是由于晋文公具有受他拥戴的德行。晋文公退回晋国后,拥有万辆兵车,然而介子推却离开了他,这是由于当时文公已经有受他拥戴的德行了。困难的事情能做到,而轻易的事情却做不到,这正是文公不能成就王业的原因啊!
晋文公返回晋国后,介子推不肯接受封赏,他为自己赋诗道:“有龙翱翔,遍行天下。五蛇追随,甘当辅佐。龙返敌乡,得其归所。四蛇追随,享其恩泽。一蛇羞惭,枯死荒野,”他把这首诗悬挂在文公门前,自己隐居山下。文公闻知这件事说:“啊!这一定是介子推。”于是文公离开宫室居住,改穿凶丧之服,以示自责,并向士民百姓下令说;“有能找到介子推的,赏赐上卿爵位,田百万亩。”有人在山中碰到介子推,见他背着釜,上插一把长柄笠作为伞盖,就问他说。“请问介子推住在哪儿?”介子推回答说。“那介子推假如不想出仕而想要隐居,我怎么会单单知道他?”说罢就转过身走了,终生不做官。
人心不同难道不是十分悬殊吗?如今世上追逐私利的人,尽管早早就上朝,很晚才退朝回来,口干舌燥,日夜思虑,仍旧未能得以满意。而今介子推可以得到名利却务求赶紧避开它,介子推的节操超离世俗太远了。
东方有个士名叫爱旌目,将要到某地去,却饿晕在路上。狐父那个地方一个名叫丘的强盗看见了,摘下盛有水饭的壶去喂他。爱旌目咽下三口之后眼睛才能看见,他问;“你是干什幺的?”回答说:“我是狐父那个地方的人,名叫丘。”爰旌目说。“你不是强盗吗?为什么给我吃东西?我信守节义决不吃你的食物!”说罢,两手抓地往外吐那咽下去的饭,吐不出来,喀喀一阵就趴在地上死了。
郑人攻陷麟邑的时候,庄(足+乔)劫掠郢都的时候,秦人围困长平的时侯,韩、荆、赵这三个国家的将帅贵族都很骄傲自恣,三国的士卒百姓都很强壮有力,于是他们相互欺凌,自相残杀,而怯弱的人跪拜乞求免死,到最后,人们交替相食,根本不分辨正义与否,只希望侥幸得以括命。至于爰旌目,已经吃了食物,不会死了,但他憎恶狐父之盗的不义,因而不肯不死。若让三国的将士和受旌目一起商议事情,他们之间相差得岂不是太远了吗!
诚廉
石头可以破开,然而不可改变它坚硬的性质,朱砂可以磨碎,然而不可改变它朱红的颜色。坚硬和朱红分别是石头、朱砂的本性所具有的。本性这个东西是从上天那里承受下来的,不是可以任意择取制造的。洁身自好的豪杰之士,他们的名节不可玷污也象这一样。
从前周朝将要兴起的时候,有两位贤士住在孤竹国,名叫伯夷、叔齐。两人一起商量说:“我听说西方有个西伯,好象是个仁德之君,现在我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呢?”于是两人向西行到周国去,走到岐山之南,文王却已经死了。武王即位,宣扬周德,派叔旦到四内去找胶鬲,跟他盟誓说;“让你俸禄增加三级,官居一等。”预备三份盟书,文辞相同,把牲血涂在盟书上,一份埋在四内,两人各持一份而归。武王又派保召公到共头山下去找微子启,跟他盟誓说:“让你世世代代作诸侯之长,奉守殷的各种正常祭奠,答应你供奉桑林之乐,把孟诸作为你的私人封地。”预备三份盟书,文辞相同,把牲血涂在盟书上,一份埋在共头山下,两人各持一份而归。伯夷、担齐闻知这些,互相望着笑道:“跟我们原来听说的不一样啊!这不是我们所说的‘道’。从前神农氏管理天下的时候,四时祭奠毕恭毕敬,但是不为求福,对于百姓,忠信为怀尽心管理,而无所求;百姓乐于公正,就帮助他们实现公正,百姓乐于太平,就帮助他们实现太平,不利用别人的失败使自己成功,不利用别人的卑微使自己高尚。如今周看到殷邪僻淫乱,便急急忙忙地替它纠正,替它管理,这是崇尚计谋,借助贿赂,倚仗武力,夸耀威势。把杀牲盟誓当作诚信,依赖四内和共头之盟来宣扬德行,宣扬吉梦取悦众人,靠屠杀攻伐攫取利益,用这些做法承继殷,这是用悖乱代替暴虐。我们听说古代的贤土,遭逢太平之世,不回避自己的责任,遭逢动乱之世,不苟且偷生。如今天下黑暗,周德已经衰微了。与其依附周使我们的名节遭到玷污,不如避开它使我们的德行清白高洁。”于是两人向北走,走到首阳山下饿死在那里。
人之常情。无不有所重,无不有所轻。有所重就会保全它,有所轻就会拿来保养自己所珍视的东西。伯夷、叔齐这两位贤士,都舍弃生命以坚守白己的节操,这是由于他们心目中的轻重早就确定了。
不侵
天下比自身轻贱,而士却甘愿为他人献身。为他人献身的人是如此地难能可贵,假如人们不了解他们,那怎么能与他们情投意合?贤明的君主一定是亲自了解士,所以士能竭尽心力,直言相谏,而不避其祸。豫让、公孙弘就是这样的士。在当时,智伯、孟尝君可称得上是了解他们了。世上的君主得到百里的土地就满心欢喜,四境之内全都庆贺,而得到贤士却无动于衷,不知相互庆贺;这是不晓得轻重啊。商汤、周武王起初只是拥有兵车千辆的诸侯,然而士都归附他们。夏桀、殷纣是天子,然而士都离开了他们,孔子、墨子是身穿布衣的庶人,然而拥有兵车万辆、千辆的君主却无法与他们争夺士。由此看来,尊贵富有不足以招徕士,君主一定要亲自了解士,然后才行。
豫让的朋友对豫让说。“你的行为怎么那么让人不解啊?你曾经侍奉过范氏、中行氏,诸侯把他们都灭掉了,而你并不曾替他们报仇;至于智氏,被灭之后你却一定要替他报仇,这是什么缘故?”豫让说:“让我告诉你其中的缘故。范氏、中行氏,在我受冻的时候却不给我衣穿,在我饥饿的时候却不给我饭吃,并时常让我跟上千的门客一起接受相同的衣食,这是象养活众人一样地养活我。凡象对待众人一样地对待我的,我也象众人一样地回报他。至于智氏就不是这样,出门就给我车坐,在家就供应我充足的衣食,在大庭广众之中,一定对我给予特别的礼遇,这是象奉养国士那样地奉养我,凡象对待国士那样对待我的,我也象国士那样地报答他。”豫让是国士,尚且还念念不忘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又何况一般人呢?
孟尝君合纵抗秦,公孙弘对孟尝君说,“您不如派人到西方观察一下秦王。抑或秦王是个个有帝王之资的君主,您恐怕连作臣都不可得,哪里顾得上跟秦国作对呢?抑或秦王是个不肖的君主,那时您再合纵跟秦作对也不算晚。”孟尝君说。“好。那就请您去一趟。”公孙弘允许了,于是带着十辆车前往秦国。秦昭王听说此事,想用言辞羞辱公孙弘,借以观察他。公孙弘拜见昭王,昭王问:“薛这个地方面积有多大?”公孙弘回答说;“方百里。”昭王笑道;“我的国家土地纵横数千里,还不敢据以跟谁作对。如今孟尝君土地才百里见方,就想据以跟我作对,能行吗?”公孙弘回答说;“孟尝君喜好士,大王您不喜好士。”昭王说;“孟尝君喜好士又怎么样?”公孙弘回答说:“信守节义,不向天子称臣,不与诸侯交友,假如得志,作人君毫不惭愧,不得志,就连人臣也不肯怍,象这样的士,孟尝君那里有三人。善于治国,可以作管仲、商鞅的老师,其主张假如被服从施行,就能使君主成就王、霸之业,象这样的士,孟尝君那里有五人。充任使者,遭到拥有万辆兵车的威重的君主的欺侮,退下自刎,但一定用自己己的血染污对方的衣服,有如我这样的,孟尝君那里有七人。”昭王笑着道歉说:“您何必如此?我对孟尝君是很友好的,希望您一定要向他说明我的心意。”公孙弘允许了。公孙弘可称得上凛然不可侵犯了。昭王是秦国国君,孟尝君只是齐国之臣,公孙弘能在昭王面前为孟尝君仗义持正,不可凌辱,真可称得上士了。
正是因为文言文对于研究古代文化、提高国学修养的基础性价值及其不可逾越性,所以说学点文言文是必要的。下面整理了魏书高允文言文翻译,欢迎阅读~
魏书高允文言文
高允,字伯恭,渤海人也。少孤夙成,有奇度,清河崔玄伯见而异之,叹曰:“高子黄中内润,文明外照,必为一代伟器,但恐吾不见耳嫌闷。”年十余,奉祖父丧还本郡,推财与二弟而为沙门,名法净。未久而罢。性好文学,担笈负书,千里就业,终有所成,博通经史天文术数,尤好《春秋公羊》。
世祖引允与论刑政,言甚称旨。因问允曰:“万机之务,何者为先?”是时多禁封良田,又京师游食者众,允因言曰:“臣少也贱,所知唯田,请言农事。古人云:方一里则为田三顷七十亩,百里则田三万七千顷。若勤之,则亩益三斗,不勤则亩损三斗。方百里损益之率,为粟二百二十二万斛,况以天下之广乎?若公私有储,虽遇凶年,复何忧哉?”世祖善之,遂除田禁,悉以授民。
辽东公翟黑子宠世祖,奉使并州,受布千匹,事寻发觉。黑子请计于允曰:“主上问我,为首为讳乎?”允曰:“公帷幄宠臣,答诏宜实。又自告忠诚,罪必无虑。”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等咸言首实罪不可测,宜讳之。黑子以览等为亲己,而反怒允曰:“如君言,诱我死,何其不直!”遂绝于允。黑子以不实对,竟为世祖所疏,终获罪戮。
给事中郭善明,性多机巧,欲逞其能,劝高宗大起宫室。允谏曰:“昔太祖其所营立,非因农隙,不有所兴。今建国已久宫室已备永安前殿足以朝会万国西堂温室足以安御圣躬紫楼临望可以观望远近若广修壮丽为异观者宜渐致之不可仓卒。计斫材运土及诸杂役须二万人,丁夫充作,老小供饷,合四万人,半年可讫。古人有言: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况数万之众?其所损废亦以多矣!推之于古,验之于今,必然之效也,诚圣主所宜思量。”高宗纳之。
(选自《魏书》有删节)
【附参考译文】
高允,字伯恭,渤海郡人。高允很小就成为孤儿,早熟,有非凡的气度,清河人崔玄伯见到他后极为惊奇,惊叹道:“高允内心高尚,德才深藏不露,神情文雅俊朗,如镜子闪光一般,将来必定是一代人杰,只可惜我见不到了。”十几岁时,为祖父奔丧,回到家乡,把家产交给两个兄弟治理,而自己作了和尚,法名法净。不久就还俗了。他生性喜欢文史典籍,身背书籍,远到千里之外拜师求学,学有所成,精通儒家经典和天文历法占卜等,特殊喜欢《春秋公羊》。
魏世祖召高允谈论刑法和政务,高允的话很合世祖的心意。于是世祖问:“国家众多事务中,哪一件是首先应该做的?”这时国家常占据良田而且京城中不从事农业生锋核产的人很多,高允于是说:“我从小出身微贱,知道的只是种田,请答应我讲一讲农事。古人说,方圆一里地有田地三顷七十亩,方圆百里就有田三万七千顷。假如芹基弯辛勤耕地一亩就多收三斗,不辛勤每亩就少收三斗。方圆百里一减一增,粮食就有二百二十万斛之数,况且这么广大的天下呢?假如官府和百姓都有储备,即使遇上荒年又有什么可担忧呢?”世祖认为他说得好,于是就解除了田禁,把良田都拿出来分给百姓。
辽东公翟黑子受世祖宠信,奉命出使并州,接受了下级一千匹布的贿赂,不久被发觉。黑子向高允请教应付的办法,说:“皇上问我,我是坦白自首呢,还是隐瞒?”高允说:“你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回答皇上问话应该忠实,这又能表明自已忠诚,治罪之事肯定不用担忧。”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等都说主动讲实话,治罪是很严峻的,应该隐瞒这些事。黑子认为崔览等人和自己亲近,反而对高允怨怒,说:“按你说法,是诱骗我去死,你多么不正派啊!”于是和高允继绝了关系。黑子因为不诚实回答皇上被世祖疏远了,后来终于获罪被杀。
给事中郭善明,性情奸诈,想表现自已的才能,就怂恿高宗大造宫室。高允劝谏说:“从前太祖假如建造宫室,不趁着农闲时,是不建造的。现在建国已久,宫室已经齐备,永安前殿完全可以用来使各国朝见,西温室完全可以使皇上用来安居,紫楼上登高眺望,完全可见远近之风景奇观的壮丽殿堂应该慢慢来完成它,不可一时实现。计算一下,砍伐木材,运土石及各种杂工要二万人,又有人充当工匠,老人孩子送饭,总计要四万人,半年才能完成。古人有句话:“一个男人不种田,就有人受他的饥饿;一个女子不织布就有人因她而受饥寒。况且几万人,那荒废损耗的数量,也就很多了。用古人的道理来推论,用今人的事实来证实,都是这种结果。这的确是圣明的`君主应该考虑的。”高宗采纳了他的建议。
阅读理解
【注】“谅暗”,指帝王居丧时所住的房子。
1.下列对文中画波浪线部分的断句,准确的一项是
A.而允谏言帝/从容/听之或有触迕/帝所不忍/闻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辄求见帝/知允意/逆屏左右以待之
B.而允谏言帝/从容听之/或有触迕/帝所不忍闻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辄求见帝/知允意逆/屏左右以待之
C.而允谏言/帝从容听之/或有触迕/帝所不忍闻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辄求见/帝知允意/逆屏左右以待之
D.而允谏言/帝从容/听之或有触迕/帝所不忍/闻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辄求见帝/知允意逆/屏左右以待之
【分值】3分
【答案】C
【解析】准确标点为:而允谏言,帝从容听之。或有触迕,帝所不忍闻者,命左右扶出。事有不便,允辄求见,帝知允意,逆屏左右以待之。
译文:而高允的进谏之言,高宗从容静听,有时有冲撞冒犯之处,皇帝不忍再听下去时,就让身边的人将他扶出去。遇有不便当朝劝谏的话,高允就哀求私下进见,高宗知道高允的心意,就在屏风旁迎接并等待他。
【解题思路】主要从意义上理解,其次对选项进行比较,使用排除法,另外还要注重官职名词。首先默读一至两遍,大体了解文段,凭语感将能断开的先断开,逐步缩小范围,然后集中精力分析难断处,先易后难。文言文中,名词常作主语、宾语、定语。断句时可先找出名词,如人名、地名、国名、朝代名、官职名等,然后再考虑有哪些人,人物间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事,有什么过程和结果等。本句断句几个动词是要害,正确掌握主语。
【考查方向】文言断句。
【易错点】“帝从容听之/或有触迕/”两分句之间轻易断开,所以要正确理解文意。
2.下列对文中加点词语的相关内容的解说,不准确的一项是
A.古代设官分职,各有专司,故称“有司”。本文中的“有司”与《出师表》“宜付有司论其刑赏”及《廉颇蔺相如列传》“召有司案图”中的“有司”一样,均指专职官吏。
B.封建时代皇帝亲临某处,叫“幸”;受皇帝宠爱,也叫“幸”。本文“是日幸允第”的“幸”与《阿房宫赋》中“缦立远视,而望幸焉”的“幸”都含有这两个意思。
C.“庠序”,指古代乡学,与帝王的“辟雍”、诸侯的“泮宫”等大学相对。后泛指学校,如《寡人之于国也》“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中的“庠序”就是指学校。
D.封建社会大臣年老了哀求辞职,称为“乞骸骨”,意思是哀求赐还自己的身体,回家乡去。本文的“乞骸骨”和《张衡传》“上书乞骸骨”中的“乞骸骨”意思一样。
【分值】3分
【答案】B
【解析】B中“幸”,在本文“是日幸允第”的“幸”只有第一个意思。
【解题思路】了解古代文化常识,尤其是科举、官职等基本常识。古代文史知识囊括的范围十分广泛,涉及时代背景、文化习俗、政治变更、历史变迁等。可以说,一篇文言文背后的整体文化背景,反映了先人的思想、意识和历史形成的惯例。读一篇文言文,只懂得字面上的意义,只懂得词语常见的意义,是不能说读通一篇文言文的。即使是一个正常的官职升迁,一个寻常的姓名字号,其背后盘根错节的信息也是非常复杂的。本题中涉及到的科举文化平时要把握,它的等级考试及相关名称。比如,本文“是日幸允第”的“幸”与《阿房宫赋》中“缦立远视,而望幸焉”的“幸”两个意思不一样,应该是指封建时代皇帝亲临某处,叫“幸”。
3.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准确的一项是
A.高允为人正直,敢于直谏。司徒崔浩因《国史》案被判灭族,高允进谏,认为崔浩对朝廷虽有触犯,但判罪过重,宜轻判。世祖最终服从了高允的建议。
B.高允尽职忠君,受帝礼敬。高允忠诚而不自我炫耀,很多情形都如此,并且得到皇帝高级别礼遇和尊敬,有时早晨进宫晚上出来,有时几日居住在宫中。
C.高允一心为公,清贫廉洁。高允身为高官,可家里贫穷得犹如百姓一样,妻儿都无以为生,家中只有几间草屋、粗布被子和破旧棉袍,厨房中只有咸菜。
D.高允重视教育,劝民学业。高允认为治国大业必须以教育和培养为先导,建议在郡府设立学校;他巡视邵县时鼓励百姓学习问业,使风俗教化盛行起来。
【分值】3分
【答案】A
【解析】A项错在“世祖最终服从了高允的建议”。世祖只是服从了高允的部分建议,赦免了胁从者的连坐之罪,从原文“无此人忿朕,当有数千口死矣”“ 浩竟族灭,余皆身死”可以看出。
4、把文中划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1)朕有是非,允常正言面论,至朕所不乐闻者,皆侃侃言说,无所避就。(5分)
(2)乃曰:“邵公之德,阙而不礼,为善者何望。”乃表闻修葺之。(5分)
【答案】(1)我有过失,高允常常以正直之言当面辩论,说到我不乐意听的,都理直气壮地说,不加回避。(2)于是说:“邵公的贤德,使之受损毁又(不修复)对它不尊敬,行善的人还敬仰什么呢。”于是上表使皇帝知晓并(哀求)修复邵公庙。
【解析】(1)偏义复词“是非”1分,“面”1分,“侃侃”1分,偏义复词“避就”1分,大意1分。
(2)“阙”1分,“礼”1分,“何望”1分,“闻”1分,大意1分。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天子之三带胡轮公之田视公侯,天子之卿视伯,天子之大夫视子男,天子之元士视附庸。
制:农田百亩。百亩之分:上农民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农民食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为差也。
诸侯之下士视上农民,禄足以代其耕也。中上倍下士,上士倍中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国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国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
次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位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其有中士、下士者,数各居其上之三分。凡四海之内九州岛,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做穗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间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晳,其余以禄士,以为间田。凡九州岛,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为御。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三十国以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国以为州,州有伯。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帅,三百三十六长。八伯各以其属,属于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为左右,曰二伯。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天子:三公,九卿,二xx大夫,八十一元士。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一卿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国:二卿;皆命于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天子使其大夫为三监,监于方伯之国,国三人。天子之县内诸侯,禄也;外诸侯,嗣也。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则赐也。不过九命。次国之君,不过七命;小国之君,不过五命。大国之卿,不过三命;下卿再命,小国之卿与下大夫一命。凡官民材,必先论之。论辨然后使之,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爵人于朝,与士共之。刑人于市,与众弃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养,士遇之涂弗与言也;屏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亦弗故生也。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
天子五年一巡守: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觐诸侯;问百年者就见之。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所好恶,志*好辟。命典礼考时月,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山川神只,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畔者,君讨。有功德于民者,加地进律。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东巡守之礼。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南巡守之礼。十有一月,北巡守至于北岳,如西巡守之礼。归,假于祖祢,用特。
天子将出,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诸侯将出,宜乎社,造乎祢。天子无事与诸侯相见曰朝,考礼正刑一德,以尊于天子。天子赐诸侯乐,则以柷将之,赐伯、子、男乐,则以鼗将之。诸侯,赐弓矢然后征,赐鈇钺然后杀,赐圭瓒然后为鬯。未赐圭瓒,则资鬯于天子。
天子命之教然后为学。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天子曰辟痈,诸侯曰頖宫。
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祃于所征之地。受命于祖,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蠢信释奠于学,以讯馘告。
天子、诸侯无事则岁三田:一为干豆,二为宾客,三为充君之庖。无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礼,曰暴天物。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天子杀则下大绥,诸侯杀则下小绥,大夫杀则止佐车。佐车止,则百姓田猎。獭祭鱼,然后虞人入泽梁。豺祭兽,然后田猎。鸠化为鹰,然后设罻罗。草木零落,然后入山林。昆虫未蛰,不以火田,不麑,不卵,不杀胎,不殀夭,不覆巢。
冢宰制国用,必于岁之杪,五谷皆入然后制国用。用地小大,视年之丰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量入以为出,祭用数之仂。丧,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丧用三年之仂。丧祭,用不足曰暴,有余曰浩。祭,丰年不奢,凶年不俭。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
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殡,三月而葬。三年之丧,自天子达,庶人县封,葬不为雨止,不封不树,丧不贰事,自天子达于庶人。丧从死者,祭从生者。支子不祭。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
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天子诸侯祭因国之在其地而无主后者。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诸侯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诸侯礿,犆;禘,一犆一祫;尝,祫;烝,祫。
天子社稷皆大牢,诸侯社稷皆少牢。大夫、士宗庙之祭,有田则祭,无田则荐。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稻。韭以卵,麦以鱼,黍以豚,稻以雁。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宗庙之牛,角握;宾客之牛,角尺。诸侯无端不杀牛,大夫无端不杀羊,士无端不杀犬豕,庶人无端不食珍。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寝不逾庙。
古者:公田,藉而不税。市,廛而不税。关,讥而不征。林麓川泽,以时入而不禁。夫圭田无征。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田里不粥,墓地不请。司空执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泽,时四时。量地远近,兴事任力。凡使民:任老者之事,食壮者之食。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暖燥湿,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者异俗:刚柔轻重迟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其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曰夷,被髪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蛮,雕题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髪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居,有不粒食者矣。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达其志,通其欲:东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译。
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无旷土,无游民,食节事时,民咸安其居,乐事劝功,尊君亲上,然后兴学。
司徒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德,齐八政以防*,一道德以同俗,养耆老以致孝,恤孤独以逮不足,上贤以崇德,简不肖以绌恶。命乡,简不帅教者以告。耆老皆朝于庠,元日,习射上功,习乡上齿,大司徒帅国之俊士与执事焉。不变,命国之右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左;命国之左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右,如初礼。不变,移之郊,如初礼。不变,移之遂,如初礼。不变,屏之远方,终身不齿。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升于司徒者,不征于乡;升于学者,不征于司徒,曰造士。乐正崇四术,立四教,顺先王诗书礼乐以造士。春、秋教以礼乐,冬、夏教以诗书。王大子、王子、群后之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焉。凡入学以齿。将出学,小胥、大胥、小乐正简不帅教者以告于大乐正。大乐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学。不变,王亲视学。不变,王三日不举,屏之远方。西方曰棘,东方曰寄,终身不齿。
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诸司马,曰进士。司马辨论官材,论进士之贤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论。论定然后官之,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以士礼葬之。有发,则命大司徒教士以车甲。凡执技论力,适四方,*股肱,决射御。凡执技以事上者:祝史、射御、医卜及百工。凡执技以事上者:不贰事,不移官,出乡不与士齿。仕于家者,出乡不与士齿。司寇正刑明辟以听狱讼。必三刺。有旨无简不听。附从轻,赦从重。凡制五刑,必即天论。邮罚丽于事。
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智慧、致其忠爱以尽之。疑狱,泛与众共之;众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听之棘木之下。大司寇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后制刑。凡作刑罚,轻无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故君子尽心焉。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以乱政,杀。作*声、异服、奇技、奇器以疑众,杀。行伪而坚,言伪而辩,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疑众,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杀。此四诛者,不以听。凡执禁以齐众,不赦过。有圭璧金璋,不粥于市;命服命车,不粥于市;宗庙之器,不粥于市;牺牲不粥于市;戎器不粥于市。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兵车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粗不中数、幅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色乱正色,不粥于市。锦文珠玉成器,不粥于市。衣服饮食,不粥于市。五谷不时,果实未熟,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兽鱼鳖不中杀,不粥于市。关执禁以讥,禁异服,识异言。
*典礼,执简记,奉讳恶。天子齐戒受谏。司会以岁之成,质于天子,冢宰齐戒受质。大乐正、大司寇、市,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齐戒受质;百官各以其成,质于三官。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以百官之成,质于天子。百官齐戒受质。然后,休老劳农,成岁事,制国用。
凡养老:有虞氏以燕礼,夏后氏以飨礼,殷人以食礼,周人修而兼用之。五十养于乡,六十养于国,七十养于学,达于诸侯。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使人受。五十异粻,六十宿肉,七十贰膳,八十常珍;九十,饮食不离寝、膳饮从于游可也。六十岁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修,唯绞、衾、冒,死而后制。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虽得人不暖矣。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五十不从力政,六十不与服戎,七十不与宾客之事,八十齐丧之事弗及也。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唯衰麻为丧。
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夏后氏养国老于东序,养庶老于西序。殷人养国老于右学,养庶老于左学。周人养国老于东胶,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有虞氏皇而祭,深衣而养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而养老。殷人冔而祭,缟衣而养老。周人冕而祭,玄衣而养老。凡三王养老皆引年。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废疾非人不养者一人不从政。父母之丧,三年不从政。齐衰、大功之丧,三月不从政。将徙于诸侯,三月不从政。自诸侯来徙家,期不从政。
少而无父者谓之孤,老而无子者谓之独,老而无妻者谓之矜,老而无夫者谓之寡。此四者,天民之穷而无告者也,皆有常饩。瘖、聋、跛、躃、断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
道路:男子由右,妇人由左,车从中心。父之齿随行,兄之齿雁行,朋友不相逾。轻任并,重任分,斑白者不提挈。君子耆老不徒行,庶人耆老不徒食。
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
方一里者为田九百亩。方十里者,为方一里者百,为田九万亩。方百里者,为方十里者百,为田九十亿亩。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为田九万亿亩。
自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自南河至于江,千里而近。自江至于衡山,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东海,千里而遥。自东河至于西河,千里而近;自西河至于流沙,千里而遥。西不尽流沙,南不尽衡山,东不近东海,北不尽恒山,凡四海之内,断长补短,方三千里,为田八十万亿一万亿亩。方百里者为田九十亿亩:山陵、林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其余六十亿亩。
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古者百亩,当今东田百四十六亩三十步。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步四尺二寸二分。
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三十国,其余,方百里者七十。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为方百里者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其余,方百里者四十,方十里者六十;又封方五十里者二十--为方百里者三十;其余,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六十。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间田。诸侯之有功者,取于间田以禄之;其有削地者,归之间田。
天子之县内: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封方百里者九,其余方百里者九十一。又封方七十里者二十一--为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二十九;其余,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又封方五十里者六十三--为方百里者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其余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诸侯之下士禄食九人,中士食十八人,上士食三十六人。下大夫食七十二人,卿食二百八十八人。君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国之卿食二百一十六人,君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国之卿食百四十四人,君食千四百四十人。次国之卿,命于其君者,如小国之卿。天子之大夫为三监,监于诸侯之国者,其禄视诸侯之卿,其爵视次国之君,其禄取之于方伯之地。方伯为朝天子,皆有汤沐之邑于天子之县内,视元士。诸侯世子世国,大夫不世爵。使以德,爵以功,未赐爵,视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国。诸侯之大夫,不世爵禄。
六礼:冠、昏、丧、祭、乡、相见。七教: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宾客。八政:饮食、衣服、事为、异别、度、量、数、制。
《周礼》冬官考工记·磬氏/车人原文及译文
原文
作者:周公旦
磬氏为磬,倨句一矩有半,其博为一,股为二,鼓为三。参分其鼓博,去一以为鼓博。参分其鼓博,以其一为之厚。已上,则摩其旁;已下,则摩其专。
矢人为矢,鍭矢,参分。茀矢,参分一在前,二在后。兵矢、田矢,五分二在前,三在后。杀矢,七分三在前,四在后。参分其长,而杀其一。五分其长,而羽其一。以其笴厚为之羽深。水之,以辨其阴阳,夹其阴阳,以设其比。夹其比,以设其羽。参分其羽,以设其刃,则虽有疾风,亦弗之能惮矣。刃长寸围寸,铤十之,重三垸。前弱则俯,后弱则翔,中弱则纡,中强则扬。羽丰则迟,羽杀则趮。是故夹而摇之,以眡其丰杀之节也。桡之,以眡其鸿杀之称也。凡相笴,欲生而抟。同抟,欲重;同重,节欲疏;同疏,欲栗。陶人为,实二鬴,厚半寸,唇寸。盆实二鬴,厚半寸,唇寸。甑实二鬴,厚半寸,唇寸,七穿。鬲实五觳,厚半寸,唇寸。庾,实二觳,厚半寸,唇寸。
瓬人为簋,实一觳,崇尺,厚半寸,唇寸。豆实三而成觳,崇尺。凡陶瓬之事,髻垦薜暴不入市。器中膊,豆中县,膊崇四尺,方四寸。
梓人为笋虡。天下之大兽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鳞者。宗庙之事,脂者膏者以为牲,臝者、羽者、鳞者以为笋虡,外骨、内骨,却行、纡行、以脰鸣者、以注鸣者、以旁鸣者、以翼鸣者、以股鸣者、以胸鸣者,谓之小虫之属,以为雕琢。厚唇弇口,出目短耳,大胸燿后,大体短脰,若是者谓之臝属。恒有力而不能走,其声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则于任重宜;大声而宏,则于钟宜。若是者以为钟虚,是故击其所县,而由其虚鸣。锐喙决吻,数目顅脰,小体骞腹,若是者谓之羽属。恒无力告闹而轻,其声清阳而远闻。无力而轻,则于任轻宜;其声清阳而远闻,则于磬宜若是者以为磬虚,故击其所县而由其虚鸣。小首而长,抟身橘慧而鸿,若是者谓之鳞属,以为笋。凡攫閷援{筴口}之类,必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深其爪,出其目,作其鳞之而,则于眡必拨尔而怒。苟拨尔而怒,则于任重宜,且其匪色必似鸣矣。爪不袜伍罩深,目不出,鳞之而不作,则必穨尔如委矣,苟穨尔如委,则加任焉,则必如将废措,其匪色必似不鸣矣。
梓人为饮器,勺一升,爵一升,觚三升。献以爵而酬以觚。一献而三酬,则一豆矣;食一豆肉,饮一豆酒,中人之食也。凡试梓饮器,乡衡而实不尽,梓师罪之。
梓人为侯,广与崇方。参分其广,而鹄居一焉。上两个,与其身三;下两个,半之。上纲与下纲出舌寻,縜寸焉。张皮侯而栖鹄,则春以功;张五采之侯,则远国属;张兽侯,则王以息燕。祭侯之礼,以酒脯醢,其辞曰:“惟若宁侯,毋或若女不宁侯,不属于王所。故抗而射女,强饮强食,诒女曾孙诸侯百福。”
庐人为庐器,戈柲六尺有六寸,殳长寻有四尺,车戟常,酋矛常有四尺,夷矛三寻。凡兵无过三其身,过三其身,弗能用也,而无已,又以害人。故攻国之兵欲短,守国之兵欲长。攻国之人众,行地远,食饮饥,且涉山林之阻,是故兵欲短;守国人之寡,食饮饱,行地不远,且不涉山谓林之阻,是故兵欲长。凡兵,句兵欲无弹,刺兵欲无蜎。是故句兵椑,刺兵抟。
兵同强,举围欲细,细则校。刺兵同强,举围欲重,重欲傅人,傅人则密,是故侵之。凡为殳,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被,而围之。参分其围,去一以为晋围。五分其晋围,去一以为首围。凡为酋矛,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而围之。五分其围,去一以为晋围。参分其晋围,去一以为刺围。凡试庐事,置而摇之,以眡其蜎也;炙诸墙,以眡其桡之均也;横而摇之以眡其劲也。六建既备,车不反覆,谓之国工。
匠人建国,水地以县,置槷以县,眡以景,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
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广四修一,五室,三四步,四三尺,九阶,四旁两夹{穴怱},白盛,门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人重屋,堂修七寻,堂崇三尺,四阿重屋。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宫中度以寻,野度以步,涂度以轨,庙门容大扃七个,闱门容小扃三个,路门不容乘车之五个,应门二彻三个。内有九室,九嫔居之。外有九室,九卿朝焉。九分其国,以为九分,九卿治之。王宫门阿之制五雉,宫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经涂九轨,环涂七轨,野涂五轨。门阿之制,以为都城之制。宫隅之制,以为诸侯之城制。环涂以为诸侯经涂,野涂以为都经涂。
匠人为沟洫,耜广五寸,二耜为耦一耦之伐,广尺深尺,谓之;田首倍之,广二尺,深二尺,谓之遂九夫为井,井间广四尺,深四尺,谓之沟方十里为成,成间广八尺,深八尺,谓之洫;方百里为同,同间广二寻,深二仞,谓之浍。专达于川,各载其名。凡天下之地埶,两山之间,必有川焉,大川之上,必有涂焉。凡沟逆地阞谓之不行。水属不理孙,谓之不行。梢沟三十里,而广倍。凡行奠水,磬折以参伍。欲为渊,购句于矩。凡沟必因水埶,防必因地埶。善沟者。水漱之;善防者,水淫之。凡为防,广与崇方,其閷参分去一,大防外閷,凡沟防,必一日先深之以为式,里为式,然后可以傅众力。凡任索约,大汲其版,谓之无任。茸屋参分,瓦屋四分,囷、窌、仓、城,逆墙六分,堂涂十有二分,窦,其崇三尺,墙厚三尺,崇三之。
车人之事,半矩谓之宣,一宣有半谓之欘,一欘有半谓之柯,一柯有半谓之磬折。
车人为耒,庛尺有一寸,中直者三尺有三寸,上句者二尺有二寸。自其庛,缘其外,以至于首,以弦其内六尺有六寸,与步相中也。坚地欲直庛,柔地欲句庛,直庛则利推,句庛,则利发。倨句磬折,谓之中地。
车人为车,柯长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首。毂长半柯,其围一柯有半。辐长一柯有半,其博三寸,厚三之一。渠三柯者三,行泽者欲短毂,行山者欲长毂。短毂则利,长毂则安。行泽者反輮,行山者仄輮,反輮则易,仄輮则完。六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柏车毂长一柯,其围二柯,其辐一柯,其渠二柯者三。五分其轮崇,以其一为之牙围,大车崇三柯,绠寸,牝服二柯有参分柯之二。羊车二柯有参分柯之一,柏车二柯。凡为辕,三其轮崇,参分其长,二在前,一在后,以凿其钩,彻广六尺,鬲长六尺。
译文
磬氏制作磬,[股、鼓]弯曲的度数为一矩半。以股的宽度作为一,股的长度就是二,鼓的长度则为三。把股的宽度分成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鼓的宽度;把鼓的宽度分成三等分,用一等分作为磬的厚度。[磬发出的声音]太清就琢磨它的两面[使变得较薄],[发出的声音]太浊就琢磨它的两端[使变得较短]。
矢人制作矢。把镞矢的长度分为三等分,把杀矢的长度分为三等分,一等分在前,二等分在后,[则前后重量相等]。把兵矢、田矢的长度分为五等分,二等分在前,三等分在后,[则前后重量相等]。把弗矢的长度分为七等分,三等分在前,四等分在后,[则前后重量相等]。把箭杆的长度分为三等分而把前面的一等分削细[以便安镞]。把箭杆的长度分为五等分而设羽的部分占一等分,以箭杆的厚度作为设羽的深度。把箭杆浸入水中以辨别它的阴面和阳面,夹在阴阳分界处的两边开口设比,夹在比的两边设羽。把羽的长度分为三等分[而以一等分的长度作为]设置镞刃的长度,那么即使有迅疾的风也不怕。刃长二寸,[刃最阔处]围长一寸,铤的长度是围长的十倍,[镞]重三垸。[箭杆]前面弱箭头就会向下栽,后面弱箭头就会向上扬,中间弱箭的飞行就纡曲而不直,中间强[而两头弱]箭就会飘飞;羽毛过大箭就飞行迟缓,羽毛过少箭就飞行疾速而[偏离]目标]掉落一旁。因此用手指夹着[矢的比部]摇动它,以观察它的羽的大小是否合适,弯曲箭杆以观察它的粗细是否匀称。凡选择箭杆,要挑选无异色无虫眼而又圆的,同样圆的要挑选重的,同样重的要挑选木节稀疏的,同样木节稀疏要挑选颜色如栗的。
陶人制作甗,容量为二鬴,厚半寸,口缘厚一寸。盆,容量为二鬴,厚半寸,口缘厚一寸。甑,容量为二鬴,厚半寸,口缘厚一寸,[底部]有七个孔。鬲,容量为五觳,厚半寸,口缘厚一寸。庾,容量为二觳,厚半寸,口缘厚一寸。
施人制作簋,容量为一觳,高一尺,厚半寸,口缘厚一寸。豆,三豆为一觳,高一尺。凡陶人、瓶人制作的器物,假如有断足、损伤、破裂或突起不平的,就不拿到市场上去卖。所制陶器要符合膊,豆的柄[要很直而]符合垂线。膊高四尺,[横断面]四寸见方。
梓人制作笋虞。天下的大兽分五类:脂类,膏类,裸类,羽类,鳞类。宗庙祭奠,用脂类、膏类的兽为牲,用裸类、羽类、鳞类的兽的形象作为笋虞上的刻饰。骨长在外的,骨长在内的,倒行的,侧行的,连贯而行的,纡曲而行的,用脖子发声的,用嘴发声的,用翅膀发声的,用腿部发声的,用胸部发声的,这些都叫做小虫类,用它们的形象作为[祭器上的]雕琢。厚唇,深口,突眼,短耳,胸部阔大,后身渐小,身体大,颈项短,像这样的动物就叫做裸类,[这类动物]总是很有力而不能跑,发出的声音大而宏亮。有力而不能跑,就宜于负重;声音大而宏亮,就同钟适宜:像这类动物的形象用作钟虞上的刻饰,因此敲击所悬挂的钟,而似乎声音是由钟虞发出来的。 嘴巴尖利,嘴唇张开,眼睛细小,颈项长,身体小,腹部低陷,像这样的动物叫做羽类,[这类动物]总是无力而轻捷,鸣声清阳而远播。无力而轻捷,适于负载轻物;鸣声清阳而远播,就同磬适宜:像这类动物的形象用作磬虞上的刻饰,因此敲击所悬挂的磬,而似乎声音是由磬虞发出来的。小头而长身,抟起身体而显得肥大,像这样的动物叫做鳞类,用[这种动物的形象]作为笋上的刻饰。凡[在笋虞上刻饰]善于捕杀抓咬的兽类,一定要深藏它的爪,突出它的眼,张起它的鳞与颊毛。深藏它的爪,突出它的眼,张起它的鳞与颊毛,对于看它的人就一定像是勃然大怒。如果能够勃然大怒,[这类动物]就宜于负重,而且从它所涂饰的色彩来看,也一定像是能够发出宏大的叫声。爪不深藏,眼不突出,鳞与颊毛不张起,就一定会显得颓丧不振。如果颓丧不振。那么加给重负,就一定犹如将要[把重物]废弃,而它的色彩也一定像是不能发出宏大的声音。
梓人制作饮器,勺容一升,爵容一升,觯容三升。向宾客献酒用爵而进酬酒用觯,献酒一升而酬酒三升,就合一豆了。吃一豆肉,饮一豆酒,这是一般人的食量。凡检验梓人制作的饮器,假如[爵上的两柱]向眉而酒还没能饮尽,梓师就要加罪于[制作此爵的]梓人。
梓人制作射侯。[侯中]的宽与高相等,把侯中的宽度分成三等分而鹄宽占三分之一。[如以躬的长度为一],上两个[则为二],与躬合而为三,下两个[长出于躬的部分是上两个所长出的]一半。上纲与下纲各长出于舌八尺,[系纲的]纽襻长一寸。张设皮侯而[在中心]缀鹄,春季用以比赛诸侯群臣的射功[而选拔参加祭奠的人]。张设五彩侯,[王]与远方来朝的诸侯[举行宾射礼]。张设兽侯,王与[诸侯、群臣]举行燕射礼。祭奠射侯之礼,用酒和脯醢,祭奠辞说:“你们这些安顺[而有功德的]诸侯,不像有的不安顺的诸侯,不到王这里来朝会,因此张举[射侯]而射他们。努力地饮酒用食吧,遗留给你们后世做诸侯的子孙多多的福。”
庐人制作长兵器的柄。戈柄长六尺六寸,殳长一寻零四尺,车戟长一常,酋矛长一常零四尺,夷矛长三寻。凡兵器的长度不要超过人的身高的三倍,超过人的身高的三倍,不只是不能使用,还会危害拿兵器的人。因此攻国的兵器要短,守国的兵器要长。攻国的人员多,行路远,饮食短缺,而且要跋涉山林险阻,因此兵器要短;守国的人员较少,饮食充足,行路不远,而且不用跋涉山林险阻,因此兵器要长。凡兵器,勾兵[的兵刃]不可转动,刺兵[的兵刃]不可弯折,因此勾兵[的柄]要椭圆,刺兵[的柄]要圆。击兵[的柄从上到下]同样坚劲,手握处要细,手握处细[攻击敌人]就迅疾;刺兵[的柄从上到下]同样坚劲,手握处要稍大而重,[手握处]稍大而重就能迫近敌人,迫近敌人就能正确命中,因此能够攻击敌人。凡制作殳,把殳的长度分为五等分,用一等分的长度作为手握处的长度而制成圆形;把殳的手握处的围长分为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晋处的围长;把晋处的围长分为五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首部的围长。凡制作酋矛,把它的长度分为三等分,二等分在前,一等分在后而制成圆形;把酋矛的围长分为五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它的晋处的围长;把酋矛的晋处的围长分为三等分,去掉一等分就是刺处的围长。
凡检验庐人所制作的长兵器的柄,树立在地上摇动它,以观察它是否弯折;撑在两墙之间,以观察它弯曲是否均匀;横过来摇动它,以观察它是否强劲有力。五种兵器和旌旗都在车上插好,车行时不给人以反复不定的感觉,[这样的庐人]就可以称做国工。
匠人建造都城,用[立柱]悬水法测量地平,用悬绳的方法设置[垂直的]木柱,用以观察日影[辨别方向]。[以所树木柱为圆心]画圆,记下日出时木柱在圆上的投影与日落时木柱在圆上的投影,[这样来确定东西方向]。白天参考正中午时的日影,夜里参考北极星,以确定[正南北和]正东西的方向。
匠人营建都城,九里见方,[都城的四边]每边三门。都城中有九条南北大道、九条东西大道,每条大道可容九辆车并行。[王宫的路门外]左边是宗庙,右边是社稷坛;[王宫的路寝]前面是朝,[北宫的后面]是市。每市和每朝各百步见方。 夏后氏的世室,堂前后深七步,宽是深的四倍[为二十八步]。堂上[四角和中心分布]有五个室,[每室四步见方,每边都有]三个四步见方;[每边都有四道墙,每道墙厚三尺,每边都有]四个厚三尺。[堂的四面]有九层台阶。[每室的]四方[各开一门],每门两旁有两窗相夹。[用蛤灰]把墙涂饰成白色。门堂是正堂的三分之二,[堂后的]室是正堂的三分之一。殷人的重屋,堂深七寻,堂高三尺,[堂上]有四注屋,[四注屋上]有重屋。周人的明堂,用长九尺的筵来量度,[它的南堂]东西宽九筵,南北深七筵,堂高一筵,共有五室,每室二筵见方。室中用几来度量,堂上用筵来度量,宫中用寻来度量,野地用步来度量,道路用车轨来度量。庙门的宽度可容七个大扃,闱门的宽度可容三个小扃,路门的宽度容不下五辆乘车并行,应门的宽度为三轨。路寝内有九室,九嫔居住在那里。路门外有九室,九卿在那里处理政事。把国事划分为九个方面,由九卿负责管理。王宫门屋屋脊的建制高五雉,宫墙四角[浮思]建制.高七雉,城墙四角[浮思]建制高九雉。[城内]南北大道宽九轨,环城大道宽七轨,野地大道宽五轨。用王宫门阿建制[的高度],作为[公和王子弟]大都之城四角[浮思]高度的标准。用王宫宫墙四角[浮思]建制的高度,作为诸侯都城四角[浮思]高度的标准。用王都环城大道的宽度,作为诸侯都城中南北大道宽度的标准;用王畿野地大道的宽度,作为[公和王子弟]大都城中南北大道宽度的标准。
匠人挖掘沟渠。耜头宽五寸,二耜相并为耦,一耦所掘,宽一尺、深一尺的小沟叫做畎。在田头的[沟渠宽和深]比这加一倍,宽二尺、深二尺叫做遂。九夫共耕一井之田,井与井之间宽四尺、深四尺的叫做沟。十里见方的土地ⅡL{做成,成与成之间宽八尺、深八尺的叫做洫。百里见方的土地叫做同,同与同之间宽二寻、深二仞的叫做浍,[浍]直通河流。这里是记载各种沟渠之名。凡天下的地势,两山之间一定有河流,大河流岸上一定有道路。凡开沟渠违逆地的脉理,叫做[水流]不行;水的流注不顺,也叫[水流]不行。所挖的沟渠下流三十里而宽度增加一倍。凡疏导停积的水,[所开渠道要顺地势]曲直交错。要想使水成渊,[渠道]弯曲度就要大于直角。凡开沟一定要顺水的流势,凡筑堤防一定要顺地势。善开沟渠的人能利用水势冲荡障碍物,善筑堤防的人能利用水淤积的泥土增厚堤防。凡建筑堤防,下基的宽度与堤防的高度相等,[上面的宽度比下基]渐减三分之一。大的堤防[因下基增厚而]外侧向上减薄[的比例增大]。凡开渠筑堤,定要先用[数人]一天试作的进度为天天工作量的标准,再计算出完成一里长度所需天数和人数,然后可依此计算[整个工程]所用人力数。凡用绳[束版],绳把版束得太紧,[其结果]就跟没有用绳束版一样。草屋[屋脊的高度是屋前后之深的]三分之一,瓦屋[屋脊的高度是屋前后之深的]四分之一。圆仓、地窖、方仓、城墙,它们的墙上端的厚度渐减为墙高的六分之一。堂阶前的路[中间高出的尺寸是两旁宽度的]十二分之一。宫中水道深三尺。[墙的厚度与高度的比例是]:墙厚三尺,高为九尺。
车人[制作器物]的事,直角的一半叫做宣,一宣半的角叫做欘,一榍半的角叫做柯,一柯半的角度就是磬的弯曲度。
车人制作耒,[下端的]庇长一尺一寸,中间直的一段长三尺三寸,上端[向后]弯的一段长二尺二寸。从庇端沿着耒木,而到达首端,以两端之内的直线距离为弦,长六尺六寸[的耒木],[而弦的长度]正好等于一步的长度。坚硬的土地要用直庛[的耜],柔软的土地要用庛弯折[的耜]。直庇利于推耜入土,弯折的庛于强士,[庛]弯折的角度如磬体,称之为相宜于各类土地。
车人制造货车。柯长三尺,宽三寸,厚一寸半,把柯长分为五等分,用一等分的长度作为斧刃的长度。[大车]毂长一尺五寸,毂围长四尺五寸。辐长四尺五寸,辐宽三寸,厚一寸。轮牙周长二丈七尺。在沼泽地行驶毂要短,在山地行驶毂要长;短毂便利,长毂安稳。在泽地行驶煤制轮牙要使木的阴面朝外,在山地行驶煤制轮牙要使木的阴阳面各一半朝外;煤制轮牙使木的阴面朝外就滑易[而不黏泥],揉制轮牙使木的阴阳面各一半朝外就能保持完好[而不被山石所损坏]。将轮的高度分为六等分,用一等分作为牙的围长。柏车毂长三尺,毂的围长六尺,辐长三尺,轮牙的周长一丈八尺,把轮的高度分为五等分,用一等分的长度作为牙的围长。大车轮高九尺,(牙边留出的]绠宽一寸,牝服长八尺。羊车的牝服长七尺。柏车的牝服长六尺。凡制作[牛车的]辕,辕长是轮高的三倍。把辕长分为三等分,二等分在前,一等分在后,以在此凿[衔轴的]钩。轨宽六尺,轭长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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